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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七章樊樓密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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慕晚從家學回來,便見一臉焦急的辛桃在玲瓏院前來回走動,直到慕晚回來,她才挨到慕晚身邊,“姑娘,奴婢見到人了,但不方便說話,她只說了三個字,有急事。”

慕晚鎖眉,看來成都府真的出事了,可至於出了什麽事,她只有見過郝三娘才知道,可眼下,她又實在走不開。

思來想去,她只有一種方法可行。

臨近下午去家學時,仍舊是慕晚一人,辛桃奉慕晚的命令出了府,等再回來時,便滿面喜色的迎到慕晚跟前,“姑娘,成了。”

翌日一切如常,去往家學的路上,徐氏身邊的丫鬟匆忙請她過去。

徐氏遞給她一張請帖,說是謝家姑娘請她到府上吃茶,將請帖交由她之前,耳提面命了幾句,至於家學處,徐氏代為請了假。

慕晚坐上馬車後,才輕輕的呼了一口氣,她想出的法子,便是以謝舒寧作掩護,還好,一切如她所料,徐氏並未阻攔。

辛桃挨在她身旁,“姑娘,咱們是不是直接到樊樓去啊?”

“去謝府。”

不論是馬車,還是趕車的車夫,都是穆府的,未免出了差錯,還是先到謝府比較好。

馬車在喧鬧的街道上噠噠而過,極快的趕往謝府,車簾被春風掀起,一人騎著俊馬與其擦肩而過。

慕晚進了謝府,被丫鬟領著一路到了謝舒寧處。

謝舒寧早就命人備上茶點等著,見慕晚過來,歡喜的迎上去,“阿晚,沒想到你也會逃課啊?”

她給謝舒寧的那封信,便是講不想去家學,便讓謝舒寧幫忙將她叫了出來。

“不然怎麽說咱們兩個脾氣相投?”慕晚隨著謝舒寧一起坐下,朝謝舒寧訴了幾句苦,女訓與女誡這東西,認真說來,比四書五經更難讓她接受。

兩人說了一會兒,謝舒寧忽而想起什麽,一臉神秘道,“這幾日我新得了幾本話本子,裏面講得盡是些奇聞異事,寫這書的人文筆不錯,故事也講得妙趣橫生,我借你看幾日如何?”

慕氏未出事之前,慕晚也有看話本子的愛好,這麽一說起來,兩人便打開了話匣子,直至日禺,謝舒寧方想起要留慕晚在府中用飯。

慕晚擺手,“我在樊樓訂好了雅間,咱們直接過去吧!”

謝舒寧覺著奇怪,“我家的廚子也不錯,怎麽好端端的要去外面吃?”

慕晚一臉抱歉,“實不相瞞,我到外面有事要辦。”

謝舒寧了然,一臉怒容,“說到底,你這是拿我當掩護呢?”

“舒寧,我不想瞞你,但這件事暫時需要保密,更不能讓家中人知道。”慕晚連忙解釋。

氣氛一瞬間靜了下來,謝舒寧“撲哧”一笑,“好啦,我嚇你呢!咱們是朋友嘛,能幫到你當然很好,況且你也沒有一直蒙騙我,對吧!”

謝舒寧站起身,吩咐丫鬟去正院知會一聲謝夫人,接著又吩咐丫鬟去讓府裏準備一輛馬車,還特意叮囑,要從後門走。

“阿晚,你下次有事,直接找我就是,打掩護這件事,我最在行了。”謝舒寧轉頭對著慕晚道了一句,倒是分外仗義。

兩人從後門悄悄離開,穆府的車夫在謝府前院隨著謝府的下人一起用飯,對此並不知情。

樊樓二樓的雅間內,桌上擺著四道熱騰騰的四道菜肴,色澤誘人,味道鮮美,只是來此用飯的人並未急著動筷。

其中一位穿著湖藍色長袍的公子,愁苦著一張臉,依依不舍的看向對面穿著藏青色長袍,分外英氣勃勃的男子,那眼神像是修煉已久的蜘蛛精吐成的絲,牢牢的困住對面的人。

男子掃了面前這公子一眼,分外不耐,“你看夠了沒有?”

這公子搖搖頭,哀怨道,“不夠,你這一走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來,萬一我再也見不到你了可如何是好?”

男子依舊擺著一張臉,“你這是在咒我?”

公子忙道,“當然不是,你這一去天高地遠,倒是合了一句詩的意境,這句詩是這麽念的,‘我住長江頭,君住長江尾。日日思君不見君,共飲長江水。’”

男子扶額,冷著臉道,“這詩還有後兩句,只願君心似我心,定不負相思意。”

“哈?”公子微微一楞,只覺這詩其中的意境分外怪異,好似……不太適合為他送別。

男子鐵青著一張臉,“我看這話比較適合你送給汪二姑娘吧。”

這公子咳了咳,方才哀哀戚戚的表象遂即飄往一邊去,“阿淮,我不過是想營造一下離別的意境罷了,誰知這詩選錯了,你等著,我再想兩句。”

晏淮終是忍不住,道了一句,“別裝了,你爹時常罵你胸無點墨,我還覺得他罵的狠了,這麽看來還是你爹最了解你。”

“你怎麽舍得同他一起欺負我?”謝承安本想辯駁兩句,腦子空了片刻,忽而發現辯無可辯,只好委屈巴巴的示弱。

晏淮站起身,拍拍謝承安的肩膀,“承安啊,要不回去找大夫好好看看,你是不是有什麽隱疾?還是早些查出來為好,別禍害了汪二姑娘。”

謝承安同樣站起身,“阿淮,你可別不領情啊,你雖立過戰功,但此次卻不一樣,這次睦州叛亂,打的是討伐朱勔(mian三聲)的由頭。”

“朱勔是誰不用我說吧,今上一心喜愛花石,這些奸佞小人為了投其所好,是費盡千般萬般心思從江南各處搜尋花石,更甚者,朱勔竟然在平江府設立了應奉局,向當地百姓們勒取花石,用船再運入京城。因此,百姓們備遭塗炭,家中破產,甚至賣子賣女以供索取。這下子犯了百姓的眾怒,才會有人揭竿而起。”

“總的來說,這雖是挑戰王權,卻情有可原,你隨軍去鎮壓,看似是為今上立功,可是名聲在百姓中卻要壞了。”

謝承安說了這麽多,晏淮又豈會不知,可他活在這世上,卻不是為了名聲。

半晌,晏淮才轉過身,佇立在窗前,“事有輕重,我自有分寸。”

謝承安雖然一貫向著晏淮,可此時此刻,也不得不苦口婆心繼續規勸,“你主動請命,怕是鎮壓叛亂之後回來,就自動歸入奸臣一黨了,你懂不懂?”

晏淮轉頭,深邃的瞳孔無波無瀾,“懂又如何?承安,我已經等的夠久了,不想再等。”

“你……”謝承安剛開口,卻不知道再說什麽,只好重重的嘆氣,苦笑道,“估計等你回來,我那冥頑不靈的爹,又要抓住你不放了。”

自古以來,這奸臣就是禦史的眼中釘,肉中刺,恨不得將其連根拔起才好。

謝承安同晏淮比肩,一同望向窗外,有人說,樊樓的至高處,下俯可望進皇城,但這皇城雖外在金碧輝煌,可內在早已腐朽不堪。

謝承安未說動晏淮,不覺有些沮喪,正欲收回目光時,就瞧見樊樓前有兩名姑娘下了馬車,個頭兒稍高的姑娘有些眼熟,“誒,怎麽我看著這般像舒寧這丫頭?”

晏淮隨之瞧去,目光一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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